台湾人是什么人
台湾人是我们的同胞,这边是他们的祖国大陆。
从小儿就这么学的,要问我为什么台湾人是我的同胞,为什么我这里是他们的“祖国”。我的回答大概是,没什么为什么,这些是公理,无需证明。
我在网上和私下里都被人称为“愤青”,而且我也对得起这个名头。我在博客世界里辩遍天下,要跟所有号称台湾是或者应该是国家的人,尤其是老外争论个不休。
但是,每当我“理直气壮”地用历史、用法律跟他们说台湾从来都不是一个国家,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承认“台湾国”时,我心里总是有点心虚。他们,台湾人,领我这情吗?我了解他们吗?我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吗?
哈哈,我至今一个台湾人也不认识,连在网上都不认识半个!了解、知道个鸟。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在这里把他们描述成有家不回的“中国人”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搞不好就是这样!人家在台湾当台湾人当得好好的,生被人说成是“中国人”,他们会不会感到莫名其妙呢?就好像在我的老家东北,当年还是满洲国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解放”了,一直被教育成“日本人”的东北青年非常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中国人”,而不是什么“满洲国人”时,神经至少在一年以上的时间里面是错乱的。就好比有一天有人对你说你其实一直是“韩国人”,你信啊?你也许会骂道:你才是韩国人,你全家都是韩国人!
有的时候感觉说话和写字好累,非得要明确地写“大陆和台湾”,而不是什么“中国和台湾”。非得这么说吗?你说“中国和台湾”谁还能听糊涂了啊?
是,台湾的官名是叫中华民国。那又怎地?非洲有个刚果金和刚果布,亚洲还有个大韩和朝鲜,原来欧洲还有德意志民主国和一个德意志联邦国。即使是民主的与联邦的统一了也是民主的那家自愿的,没谁逼着它啊。
是,台湾人讲中国话,用中国字,富有中国文化。那又怎地?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印度都讲英语,都用英国字,都有英国的文化,国旗或者州旗上还有米字呢。也没见英国人逼着新西兰人或者美国人承认他们是“英国人”啊。还有那讲阿拉伯语,都信仰真主的国家有一大堆。
在我看来,台湾人就跟我上面举的“满洲国人和中国人”例子差不多。他们从小被教育成“中国人”,突然有一天领导说他们其实一直是“台湾人”而不是什么“中国人”时,开始不大信,后来神经错乱,再后来慢慢就信了。
中国丢的领土多了去了,还差一个岛吗?中国的头衔留在大陆,他们爱去当台湾国人就去好了。“中国”和“中国人”,市场推广和营销做了五千多年,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台湾国和台湾国民”?名字还没打响诶,往长了说,市场就开发了20几年,世界上有几个人知道有这么个国家和人民?而且,查遍所有的正式的国家名录,根本没有“台湾”两个字,它——有什么含金量?
我看啊,就现在这样吧,维持“现状”,愿意独他们的立也行。他们去当他们虚无缥缈的台湾国人,我们做我们光明正大的中国人。
在我人生步入第三个十年已久以及在结婚三周年之际,我放下了心头这么大一块至少十年的石头——如释重负,放了他们吧,也放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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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龍兄您好!(應該不是活龍姐吧?)我是透過您的大作引用張萬里關於紅樓夢後四十回的文章找到您的博客的。
我是誰?我是哪裡人?連我也不知道此系何方,我系何人。這不全是在學跛足道人對柳湘蓮的口吻。有一張中華民國身分證,有一本「祖國」發的台胞證,出身地日本,爸爸山西人,媽媽浙江人。在台北打這篇字,將來想住到花蓮。
終於讓您遇上了嗎?一個南遷的、偏安一隅的「舊中國」的遺民?
小時在日本,那些充滿民族歧視的小孩總是充滿鄙夷地嘲笑我「毛光頭」(澤字在日文有光澤之意;東字與頭字在日文諧音)、「朝鮮人」,讓我恨不得別姓這麼一個拗口詭異的姓「張」,以免被人發現突出。
後來回到台灣,發現他們叫我「日本人」。小蔣總統過世後,他們叫我「外省人」。陳水扁上台,發現有人逼著我叫我自己「台灣人」。我還比較喜歡別人叫我「漢人」哩,不久後因公務出差大陸才發現陳水扁是對的:確確實實,那些人是叫我「台灣人」沒錯。
不過時代不同了。豐田汽車的總裁,一個如假包換的日本人,他就姓張。這個在日本非常罕見的姓,據說是從前中日或韓日間戰亂時留傳下來的。他爸爸為了小兒不因這個怪姓受人欺負,特意取了個再日本不過的名字「富士夫」,關於這個故事,我是有深刻的體會的。說到我小時候,那是三十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因為全球化趨勢,非白種的外國人在日本社會已經相對比較受到尊重了。
至於叫什麼國什麼國,那只是一個公權力行使的範圍罷了。在這個範圍,公權力按這種法律制度強制運行;在另外一個範圍,則按另外一種。接受某一個公權力體系與否,對人民來說,有時可以是一種選擇,大部分是沒的選擇,哪個旗子飄來了,就設法與它共存。但歷史的主體應該是人民的生活,而非朝代的名號旗幟吧?
猜猜南宋時住中原的人民,您若能隔著時代問他們一句你們是哪一國人,他們是回答「宋人」、還是「金人」、還是「什麼叫做哪一國人」?
也沒有哪個稱號比另一個虛無縹緲,也沒有哪個稱號比另一個光明正大。我承傳的是怎麼樣的文明,我體現的是怎麼樣的情操,這才是使我虛無縹緲或光明正大之分際所在。
至於我,從小到大無論面臨什麼壓力,心底倒並不曾一刻因躲避而放棄。只要在現代「中國」二字代表的仍是禮記禮運篇大同章裡所揭櫫之理想與熱情,我就願稱「我即中國」、「我即現代」。因而,重點是「中國」二字代表什麼。那不應該只是一個頭銜,說留在哪裡就在哪裡。
仁兄您好!你說三十年前是你的小時候,那我估計您至少比我長七八歲,因為三十年前我剛會走路沒多久。。。《紅樓夢》也是你的愛好,那你和我可有的討論了(我關於紅樓夢的帖子https://hua.digital/archives/category/reading)。我不知道台灣的知識界對后四十回是怎么看的,大陸知識分子的“主流”意見是后四十回狗屁不如,本就不該活在世上。
“身份認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沒有問題,但對於台灣這個比較特殊地方的人來說可能就有問題了。但兄台似乎不在此列,因為您至少在文化角度認定自己是中國的一份子。
你說的很對,有時候“自己是誰”也是被人逼出來的。就說“漢人”。當時的人哪裡知道自己是“漢人”,是被周邊的“蠻夷”說成是“漢人”,自己也就只好“接受”了,一接受就是到現在。
漢字里“國家”一詞有兩個意思,根據大陸《现代汉语词典》(1983年第二版) 第424页:①”阶级统治的工具,是统治阶级对被统治阶级实行专政的暴力组织,主要由军队、警察、法庭、监狱等组成。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和表现,它随着阶级的产生而产生,也将随着阶级的灭亡而自行消亡。”②指一个国家的整个区域。實際上這兩個意思在英語里是分開的,分別是state和country。兄台說的“什麽國”和“公權力”只涵蓋了state這個意思。現在,不管海峽兩邊承認與否,中國這個country之內有兩個state,一個是人民共和國,一個是民國(媽的,實際上這兩個詞是一個意思,“人民共和國”難道不是“民國”嗎?)。歷史講人民生活不假,但“城頭變幻的大王旗”能不影響人民的生活嗎?而且我目前還沒有讀過不是以朝代紀年劃分時間的歷史書。
兄台,我這裡還要跟您澄清一個不應混淆的概念。“國家”這一概念源於西歐革命而今被世界接受,它以民族為基礎,而非中國古代的以帝王一家為基礎。
“台灣國”完全不必也不可能“從頭來”,它的文化和文明的絕對主流就是中華,以此為基礎來建設台灣自己的國家是一條捷徑。但是它作為一個state想跟大陸競爭中國和 China這個擁有無限榮光和光輝歷史的、與中華二字密不可分的名號(這是我說的“光明正大之中國”的意思所在),我有兩個字來描述它掙扎的結局:沒戲——台灣一點機會都沒有。它跟鼻屎大的新加坡還不一樣,台灣必須走自己的路——類似于李宗仁可以投誠到大陸,但蔣介石不可以投降——既要維持自己的中華文化,又要與中國區分開來(這是我說的“虛無縹緲的台灣國”)。它想要在全世界說明白它和中國和China有什麽不同至少需要一百年的時間——有幾個洋鬼子能說得清是怎么回事?現在你們可能會說中國是獨裁專制的,我們是民主自由的。但有一天大陸也自由民主了,台灣還能說什麽?
文化的中國和政治的中國二者是不可能截然分開的,想把二者分開必將是十分痛苦的心靈之旅,這是你們作為台灣人的宿命。
在台灣,在此時此刻,紅樓夢的討論沒有大陸那麼火熱。我也不是專家,只是一個紅迷罷了。我常被許多論點搞迷糊了。每次看一篇文,就認為「有道理」「說得對呀」,看另一篇文,又覺得「好像這樣才對」,被搞得腦筋團團轉。沈澱自己想法與感覺,我的立場基本上是:
一、後四十回基本上由同一作者所作,只是與前八十回完成度不同。
二、雖有許多待琢磨處,後四十回內容深刻動人。
三、作者可能不是曹雪芹,而是另一位姓曹或姓李的將真事隱去。
四、寶卿迷——堅決捍衛貶損她的人。但也並不貶黛。
這樣活龍兄應可把我屬於哪一種紅迷做個定位。
台灣這裡在「高中」「國文」課本裡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節錄(至少在我唸書時),作者論是引用胡適觀點的。這篇課文不太被考,相信一般學生也不太討論。不過我想胡適的作者論應當是台灣讀者間的主流。
關於台灣、中國名號等問題,恕我愚鈍,活龍兄許多想澄清的、雄辯的觀點對於我來說實在還是太抽象了。我這樣說是表示我以我個人獨立思考、獨立感受時不太能銜接上,並不是說活兄所言非是。
像是「競爭名號」,是許多人熱衷並樂此不疲的,我就認為那是空虛一場,捨本逐末而耗費寶貴生命之事,何必搞得面紅耳赤?孔子周遊列國,不求去統一一個當時封建的周朝,而是希望即使是一個小「國」(魯、衛、陳、宋、...),只要能採納他的理想,慢慢從一小國生根發芽,逐步跨國界形成Thomas Kuhn 所謂「典範轉移」,能匡濟生民,他行走的名號不須是某「國」,只要「仁」一字就夠。
國也好、邦也罷,那不是歷史的根本。馬克思與恩格司所謂唯物史觀,不是認為歷史的重點在物質資料的社經結構?今天既存的歷史書要按帝王國號編年,不代表我們不該換一種記述方式吧。這物質資料的經濟結構接近我所謂人民的生活。具體而言,乾淨的水與食物的問題、房子問題、教育問題、醫療問題、老人看護問題、就業問題、物資與人力流通的問題、自然資源分配與永續保存的問題、就業問題、治安問題、貪污與特權問題等,這些是人民的生活、是物質資料的經濟結構、是歷史的重點,哪一套行得通,哪一套就該端到人民的前面,促成「典範的轉移」。這裡有法律系統與其執行的問題,也就是有立法、司法、行政的問題。光輝歷史的無限榮光並不一定有助於解決這些問題,故去爭執那些個屬於海峽這邊還是海峽那邊,是錯置了歷史的重點。歷史的規律是:沒有一個統治者的名號是永遠不變的。而我們的生命是有限的,空轉在名號之上,套句莊子的話,「以有涯隨無涯,殆已」。何必?是故我沒有您所謂「十分痛苦的心靈之旅」。
海峽兩邊既都主張是人民的共和國,都有自己的一套照顧人民生活的物質結構,就讓這兩套互相競爭、互相學習、互相影響,互相演化,不亦可乎?台灣的這套,可能會生出陳水扁這種怪物,不過若也能把他給很文明地(透過有點文謅謅的司法)「治」了,大陸那邊看了豈不也能參考參考?至於大陸那邊是否獨裁專制,我也不願這樣論斷;所謂民主自由,也不是全部的價值,因如上述人民還有其他還有很多問題須要被照顧。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提出一個紮紮實實的「理想」,比一比誰的理想高明,比一比誰能拿得出辦法,誰就能帶領歷史的走向。
活龍兄也要近四十了,應當面臨婚姻、房子、子女教育、夫妻工作機會、物價與生活費用、交通安排等等問題。也許再過幾歲,還會加上醫療、照顧老人等問題。我們即將形成社會的中堅,這些問題才是我們的「宿命」,對這些問題能夠奉獻出多少個人微薄氣力,不僅解決自身問題,還能貢獻於稍稍改善使下一代更容易解決這些問題——我認為這才是中華文明的具體而微的課題。因此我還是想引用禮記中的這段話,希望做為這種理想的精簡陳述: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于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做,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就像法蘭西代表自由平等博愛,我的中國所代表的是上面的理想。
兄台,我的別的先不說,稍後來跟你探討。我現在是三十出頭,再過幾年才年近四十。我1978年,民國67年出生的。
兄台,胡適怎么說的紅樓夢作者?網上查了半天沒有結果。
抱歉,我的上一篇還是沒有說明白“國家”這個詞。在中國古代是有“國家”這個詞沒錯,但中國做為一個國家的現代和當代意義的基礎是來源於工業革命時西歐的政治概念。 “此國家”非“彼國家”。中國古代的國家以王朝爲準,一個王朝覆滅就叫“亡國”,但從現代的角度來看,王朝的更迭只是這個國家的政權更迭而已,國并沒與亡。比如,從清朝到民國,從民國到人民共和國政權有更迭,但中國并沒有亡。中華民國是是亞洲第一個共和國。“五族共和”和“中華民族”是國父孫中山以來自西方的“國家”政治路線爲準提出的理念,為的是解決如何將從清朝繼承而來的漢族以外的兄弟民族融入共和國的架構這個問題。這個新的國家(state)與清朝和之前中華這片土地上的各個國家之家的差別是“今”與“古”之間的差別。兄台,在台灣學了政治課的人是否跟我一樣得出以上的結論?至少大陸這面是這樣區分古今“國家”這一概念的。所以,如果您把古代的鲁、卫、陈、宋的國家概念跟現在的美、中、英、法、俄的國家概念等同起來,我會感到糊涂。
兄台是不會有我說的“心靈痛苦之旅”的,因為您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中國以外國家的國民。痛苦的是不想當中國人的台灣人。比如前一陣神經比較錯亂的陳水扁說自己是王莽以來唯一沒有“清算前朝”的人。
兄台說的解決“除了民主自由還有其它的很多問題”在大陸叫“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發展社會生產力”,這是從三十年前文化大革命結束、改革開放之後一直沒有變的政策。兩岸比一比誰高明早就開始了,但是兄台要注意一個問題,那就是大陸和台灣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比賽選手。
我對中國有信心,不低估中國人的智慧。只要人民勤奮努力、國家欣欣向榮,國民的宿命就不會讓自己失望。
禮記裡面的中國也是我的中國,也是我的同路人的中國。
拜托,东德,西德.南北朝鲜的分裂以及刚果的分裂都是有国际协约造成的,而台独则是由中国内战造成的,属于我国的内政遗留下的问题,与前者有本质区别,不管是何政党执政,台湾都是中国的,台湾人自己陷自己与尴尬的境地,反攻大陆不成,就闹独立,这是永远都是妄想!!!
这个情况我了解。。。。
[…] 三年多以前,我想通了“台湾问题”:台湾,它可以维持现状,可以跟大陆统一,也可以独立,何去何从它自己选。今天,我想通了“自由”与“民主”:法治是自由与民主的基础,一切不以法治、自由、民主精神为准绳的自由与民主诉求都是假民主、假自由的欺骗。而且,我觉得,跟这些柿油党分子比起来,五毛党和伟光正的金主更靠谱一些,因为他们做的我们都看到了,算是“熟悉的魔鬼”,但那些假自由、民主之名鼓噪、泯灭良心、为非作歹的柿油党人,一旦得了势,那嘴脸会比五毛党还丑恶,行为会比伟光正还凶狠。我心中的理想自由、民主必须要通过符合法治、自由、民主精神的方式来实现,因为中国现在不需要再来一次天翻地覆,不需要无序、混乱的政治革命。 […]